王继知道这枚透骨钉的由来,赶紧说道:“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,或许是师出同门呢,王爷要不要再查查?”
这句话提醒了苏世,舒子湛可是和点苍先生关系匪浅的人物,或许这透骨钉也是点苍先生给的,他皱了一下眉头,将手中的透骨钉死死攥起来,片刻后才沉着脸将一个瓷瓶交到了王继手上,如果这透骨钉和百草堂也有关系的话,那这个小瓷瓶恐怕也不止是他前世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“去查,将百草堂翻过来也要查出这瓷瓶有何特殊之处。”
自从百草堂因为点苍先生的缘故进入到苏世的视野中后,王继就一手负责了对于百草堂的调查,因此他对于苏世手中的瓷瓶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。
他慎重地将瓷瓶接过来,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,才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,他看向苏世,说道:“殿下,这瓷瓶正是出自百草堂,但按理说却是并不会流通出去的,殿下是如何得到的?”
苏世淡淡地看向他,眉宇间写着显而易见的严肃:“不会流通?”
“是的。”王继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,道:“殿下知道百草堂最为出名的便是其新颖的药物,而经过属下调查,这些尚未被出现在市面上的药物都是在百草堂的一处作坊中制造的,属下调查过这作坊的运行,里面的东西非常奇怪,每一步都有专人把关,但即便是这样,这些药物在没有得到舒大夫的允许之前是绝对不会被拿出来贩卖的,而生产出来的药材,都会被暂时放在这样的瓷瓶或者其他容器里,依属下看来,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分门别类,每种瓶子都有些细微的不同,而这个瓷瓶里面装的,是一种叫做‘云南白药’的东西,似乎是金疮药,目前百草堂内还没有摆上这种药。”
“是否有可能将这瓷瓶带出?”
苏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有些难以抑制的情绪,他眼中仿佛有千百种情绪纠缠着,叫嚣着要爆发出来,可却被一种叫做天性的东西死死压制在那层冰皮下。
“可能性不大,百草堂那作坊中的药物流通控制非常严格,每日都会有专人前去检查,属下虽然弄不懂那里的运行机制,但目前看来,除了舒大夫本人,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将那里的药拿出来的。”
王继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世的表情,总觉得这百草堂似乎对苏世十分重要,可却不知道其中缘由,只好担忧地看着他。
他的这一番话彻底打破了苏世原本心存的侥幸,说是侥幸也算不上,因为那日九蒙山上救下他的人不论是谁,对于他来说都是救命恩人,他自然不会有挑剔这个的道理,只是这明白在眼前的事实,他究竟为何会忽视了?
当年他刚回到京城时四面楚歌,又被软禁成王府,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调查究竟是谁救了他,等到后来他逐渐掌权,再派人前去调查的时候,这种药物已经出现在了市面上,自然是处处可见,这中间隔了一年的时间差,他为何就没有想到过呢?!
前世他因为不知那透骨钉也是恩人留下的而错过了报恩的机会,如今又因为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险些和救命恩人擦肩而过,如此愚蠢,究竟要如何改变命运?
苏世闭了闭眼睛,将那千头万绪都按下去,那日舒子湛的确在九蒙山出现过,这样看来救他的人不会是别人了。
“我去一趟百草堂,你们不必跟着。”
苏世很快恢复如常,想来这世上能让他情绪外露的事情已经十分难得了,至于能让他失常过久恐怕是不可能……
王继有些犹豫地看着苏世的背影,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,算了,王爷做事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,他们还是不要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