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疾伸手把奏折接过来,展开看了一眼,便又合起来。
“今年风雪是勤了些,各地有不同情况的受灾也在意料当中,至于这份奏折,怎么会在你的手里?”容疾淡淡地问道。
赵敬庭注意到容疾的眉间微皱,便回得更加认真起来。
“王爷,这还要从昨日的事情说起。”赵敬庭向容疾走了两步,来到他身边,压低声音说道:“昨日就在城西,除了发生江湖打斗,还有一件事。那便是有外差进京被劫杀,人身负重伤,被丢到京兆府内院,奏折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我的案桌上。”
容疾抬起头来,对上赵敬庭的目光,赵敬庭微微点头。
手中的奏折变得有些沉重起来,容疾打开又看了一遍,说道:“本王现不主事,你这份奏折该如何处理,便如何处理。本王从来不曾见过,更不曾听说过什么。”
话音落,容疾淡淡吩咐道:“太阿,走。”
太阿推着容疾朝外走,赵敬庭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,他思忖好久,直到容疾快要出了院门,他才攒足力气开口。
“你还是那个为民请命,体民间疾苦的战神吗?”赵敬庭扬声问道。
坐在轮椅上的容疾身子微微一颤,就连呼吸都变得停滞一下,随即很快恢复正常。
太阿也跟着停下脚步,目光落到容疾的头上。
“走。”容疾淡淡地说道。
太阿便迈开步子,离开了赵敬庭的视线。
赵敬庭明知会是如此结果,但还是不甘心,他的嘴唇动了几下,终究还是换作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“唉......”赵敬庭无奈地摇摇头,“王爷,现在我看到的,真的是你吗?你不应该是这样冷血无情之人才对呀!”
一直候在远处的孙贤此时来到赵敬庭身边,恰巧听到他说这句话,便劝解道:“大人不必忧心,我倒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。”
“快说来听听。”赵敬庭眉毛挑起来,凝重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,急迫地就差上前拉孙贤的手了。
孙贤拱手说道:“大人别急,听我慢慢道来。”
“从前的王爷杀伐果断,为了宁国的安定双手沾满了敌手的血,以一身功绩奠定了战神的威名。但就从两年前,回京述职的途中遇袭,又遭人陷害,以致双腿落下残疾,只能以轮椅代步。”
“这些本府都知道。你讲重点。”赵敬庭有些迫不急待地想要听到孙贤后续的分析。
孙贤微微一笑,说道:“大人别急,越是着急越是容易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。”
赵敬庭听出那么点味道来,便啧着嘴说道:“你继续。”
“是。王爷现在看起来平静得如水一般,但大人可知道这世间,水可利万物,水滴石穿最过坚硬,抽刀断水水更流最为柔软。”孙贤凑到赵敬庭的耳边,低声说了一句,“大人,此时的王爷才应该是最睿智的。”
赵敬庭抬头看着孙贤,眼神里渐渐露出明了的光芒。
京兆府外,容疾并没有上马车,而是由太阿推着一路前行。
“本王是不是做错了?”容疾突然问道。
“路都是自己选的,这话是你说的,难道忘了不成?”太阿反问道。
容疾被太阿怼了一下下,心里有点小别扭,抬头看向太阿,“你可知道刚才奏折上面说的受灾之地是哪里?”
“原属纤离国土的十三城。”太阿准确地说出来。
“看来这些年你一直没忘记那里,可曾想过回去看看?”容疾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