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需要休息了,一个月了喘不过气的科研任务还有不得不去应付社交生活,让他很累,身心俱疲的累。
严柏还在电话中劝他:“你太倔了,刚易折,柔恒存,刘子念就是个小孩儿抢玩具,你理她干嘛?刘老师的实验室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,你说放弃就放弃了?”
“师哥,我不是对学术丧失信心,我还会回来的,可能是别的导师,别的研究方向……现在,我想先安静一下。”他对旁人的语气还是和和气气的,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陈嘉树拉着地铁上空手环,拥挤的列车罐头里,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。
很久没这种感觉了,上一次是高三模考,他因为参加奥赛落下功课,在第二次、三次模考都滑出了年级前十。
虽然在高考之前因为物理奥赛金奖被保送top2物理系,但他为了更有选择性的大学专业,毅然决然放弃了保送,最后几个月奋力追赶同学们,高考一举成名,拿了全省理科榜眼。
冬青说的对,他几乎没遇到过挫折失意,一路走来更多的是鲜花掌声,鲜少阻拦和困扰。
就算是有,他选择的是争取,而不是放弃。
他考虑了一个星期,到底要不要换导师换方向,当他找到刘老师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都说出来之后,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原来,放弃也不会怎么样。
八点,陈嘉树回家了。
已经快一个月了,陈嘉树没有踏进这这门。他打开客厅主灯,发现屋子里并不是毫无人气,相反比他住在这温馨了许多。
餐桌上一捧鲜花还散发着幽香。
他低下头准备换鞋,一脚提到了鞋盒,蹲下来一看,是一双aj,冬青买的生日礼物?
陈嘉树反应过来,还有两天他就二十四岁了。
他把鞋收好,往冬青房间走去,书桌边的烤漆皮琴箱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,陈嘉树打开,一把云杉木小提琴躺在里面,安安静静。
陈嘉树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,把琴箱收好,琴箱下面还压着一封没有邮戳的信件,正面写着:亲爱的陈同学,他目光一凝,三两下拆开来读。
亲爱的陈同学:
你好,
我是冬青,是学生时代暗恋你的女生里最普通平凡的一个,哈哈,虽然现在已经经由你的“认可”,成为了陈嘉树同学的女朋友,但是现在回想起来,竟然怂得没能给你写一纸情书。
我们认识多久了呢?从幼儿园开始,或者在你我都没有记忆的更早。很庆幸,我们年少相识,从幼儿园初中都在一个班里;当然也遗憾,我的不上进,跟你拉开了越来越远的距离。
我已经忘记了暗恋从何伊始,是你小学一起玩笑疯闹,还是初中一遍遍教我错题,还是在毕业礼上那个惊鸿一瞥,舞台上的你演奏着乐曲,仿若天人下凡,浑身散发着暖暖的金光。
曾经年少,我可以写许多许多文化华美的句子,隐喻我求之不得的暗恋,我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无疾而终。现在江郎才尽的我却并不后悔,因为现在才是最适合对你表白。
陈同学,与我而言,你是曾经霁月清风,留不住,捉不得。
我曾迷途,但最终坚定,我可以永远欣赏镜中月水中花的虚妄,也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揽星逐月。
在这一路上,我越过山海,终于沿途看到你曾看到的风景,更加明白留在你的身边需要眼界和层次的波澜壮阔。
我渐渐长大,渐渐明白,原来爱一个人,不是以爱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的私欲,而且告诫自己,我唯有变得更好,才能有更多的路和选择。
我爱你,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接受我的爱;我爱你,意味着你是我拒绝这个世界的理由。
但我须得承认,你是我一生无可替代的初次心动;你是我的人间烟火,也是我的山路明灯,绵绵不绝,没有止息。
我爱你。
冬青
读完落款,陈嘉树喉结微动,触碰到信页的指尖窜起一股凉意。
他把小提琴和信件又收到了一起。
事隔经年,他们总是把过去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晰,一生只有一次的年少心动,还有毕业季舞台上悠扬不绝的琴声。
是时间给她打电话了。
“喂,冬青?”他声音低沉。
“你吃了么?我在家呢,咱们发微信吧。”
冬青:怎么了?我刚刚听你声音不太对。
陈嘉树:吃了,吹了点风,没事。
他忽然好想见她,陈嘉树心里热腾腾的,冒出一个冲动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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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恋真的是一生一次的心动,在他之后,再也无人能让我连对视一眼都面红心跳。
——对于冬青,对于暗恋者。
九点还有一更,我要马力全开争取本月完结!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