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恶心?!你又有多高贵?架子摆得比天高,难怪你和二叔夫妻不睦,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种拿腔拿调的妻子!”聂氏开大,狠狠戳了黄氏最痛的地方。
黄氏“嗷”一声狂叫,冲上去撕打聂氏,伏在聂氏怀里母女情深的林嘉蕙被波及,被黄氏扇了两巴掌,赶紧哭唧唧跑开。
妯娌俩十几年的积怨,今日是彻底撕破脸了,不顾贵妇形象,大打出手。
林嘉芩也趁机冲上去打跑开的林嘉蕙,后者不甘示弱,两人疯狂撕扯对方的头发。
两对母女的忠仆也加入了战场,期远堂正厅里一团混乱,其他人纷纷避开战场中心。
林福偷偷摸回老太太身边坐着,拿起小几上的甜瓜啃了一口,见老太太满脸怒色要出言劝架,赶紧用小叉子叉了一块甜瓜送老太太嘴边。
林福笑眯眯说:“阿婆,来来,吃瓜。您别急呀,脓包就该挑开了彻底挤干净。反正妯娌不都这样,都有自己的小九九,面上笑嘻嘻,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对方呢。经此一役,说不定父亲和二叔因为愧疚,彼此感情更好,对阿婆更孝顺了呢。”
老夫人吃下孙女儿孝敬的甜瓜,很没有诚意地说:“难道就让她们这样打,像什么话。”
“您放心,她们养尊处优多年,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,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,打不了多久就没力气了。”林福又叉了一块甜瓜送到老太太嘴边,“来来来,继续吃瓜。咱们就做个安静的吃瓜群众。”
老夫人:“……”
啊呜一口,继续接受孙女儿的孝敬。
侯府和西府的几个庶出姑娘从未见过一向端庄的嫡母还有这样一面,就瑟瑟发抖,感觉自己会被杀人灭口。
“三姐姐,我们该怎么办呀?”七姑娘小声问。
林嘉芸心里纠结究竟是劝还是不劝。
劝吧,自己肯定会被卷入“战局”。
不劝吧,待事后嫡母回过味儿来,定是会怪她,若是嫡母在婚事上给是自己使点儿绊子,她这一辈子就真毁了。
真的是进退两难。
六、七、八三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,全都看着三姐姐,让她拿个主意。
林嘉芸看看主位上你一块我一块吃甜瓜的老夫人和林福,下定决心,对其他三人说:“别管,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。”
六、七、八三人得了主意,也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了。
说真的,看到嫡母和嫡姐这般失态,作为庶女,还是暗戳戳觉得蛮爽的。
如林福所料,打架的两队母女很快就没了力气,各自气喘吁吁瘫倒在地,倒是平日里伺候人的仆役们还混战得如痴如醉。
到此时,老夫人终于登场了。
“打完了?”老夫人凉凉道。
聂氏黄氏一僵,二、四俩姑娘呆住,仆役们赶紧松手,各自跪下。
“打得痛快吗?”
没有人敢说话。
“看看你们!有半点侯夫人的样子没有!”
聂氏心里委屈,明明是西府的先动手,为什么就骂她一个人?
“祖母,是林福让我打人的。”林嘉芩叫屈。
林福装无辜:“有吗?”
林嘉芩:“你就有!你就有!”
林嘉蕙哭啼啼:“福妹妹,你看我不顺眼,你要打我,我认了,谁叫我抢了你身份十几年。但是你不该怂恿一向端庄的二姐姐打人呀。”
“林嘉蕙,你别说话,你一说话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。”林福嗤笑,嫌弃道::“你倒是想得多,这府中谁天天把抢身份挂在嘴边,还不是你自己一天天说此事,你心思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罢了,但不要把你的妄想强加在我身上。你是不是这侯府的嫡女,是不是养女,都与我没有关系,总归花钱养着你的是父亲和聂夫人,前提是你别时不时跳出来恶心我。你这幅装可怜的样子真的很恶心。”
林嘉蕙哭声一顿,下一刻哭得更厉害。
林嘉芩难得赞同林福:“你倒是说了句人话。”
林福依旧嫌弃脸:“你却不干人事。”
“不就是拔了你一些花草,我赔给你就是了。”林嘉芩理不直气却壮:“一点花草而已,还闹得全家鸡飞狗跳,真是小家子气。”
林福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恐怖。
眼前林嘉芩的脸,一下子与农大实验基地里摘了他们科研作物还推了她的大妈的脸,重合到了一起。
她从罗汉床上起身,缓缓的,一步一步,走到林嘉芩面前,黝黑的眸子盯着她。
“一点花草而已?”林福恨声道:“所以,别人的心血,别人的成果,在你们这种人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?”
“什么这种人那种人,拔你一点花草怎么了,大不了我赔你钱啊!”林嘉芩色厉内荏地囔囔:“也就你这种田舍奴才这么计较。”
“鹿儿!”黄氏喊了一声林嘉芩。
林嘉芩一怔,发觉自己刚才说林福是“田舍奴”,顿时怂了。
她们虽然私底下都这样说林福,但是从不在明面上说,这话说出来就是把侯府的面子扔在脚底下踩了。
黄氏头疼、脸疼、手疼,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,她养的女儿怎么这么蠢!
“黄方舒,瞧瞧你养的好女儿,真是让老身大开眼界。”老夫人一句话,直接让黄氏冻结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