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刚刚不是还攻击你了吗?”
刚才那个钻出洞来的玩意儿?
陆修珏没说话了,观察着四楼一排排跟通往地狱似的的房间。
其实追着尸猫来的是一半一半的原因,当时走到半路了,心里是越走越气,觉得茅九拎不清。但走着走着,气愤变成了担忧,他心想茅九那么拎不清,该不是个脑子不好的吧。脑子不好被那些狡猾的东西设计了欺负了咋办?肯定要哭的。
那么想着的六少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,来了吧还要别别扭扭的找理由。刚好那只尸猫出现要来攻击他,六少发现了这么个好借口当然不会放过。赶着尸猫就往鬼域里面趟,一进来果然就看见茅九被欺负了。
被欺负了,当然是心疼加愤怒呀。不过陆六少向来是粗神经的,他只感到了愤怒,不过他得遵守约定不能出手。所以捂住茅九的耳朵让他自己动手破掉那鬼叫的迷障。
大约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缺点吧。
要是谈过恋爱,身经百战什么的,陆六少大概就会发现他的心疼远胜于愤怒,就能发现他对茅九的心思变了。这么一认识到自个儿那心思,就会忙着讨好追求,也许早就追到手了吧。
何至于现在——
“我怎么说的?别管闲事儿,你不听。这会儿要是没我,你直接和他们就是同伙了。”
——没谈过恋爱啊。
茅九脸黑,但看在对方救了自己的份儿上,勉勉强强不跟对方作对。
“陆先生,您是从小在帝都长大的?”
“怎么?”
“您知道这儿以前发生过什么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嗯?”
“如果没猜错,这儿应该是七八年前发生的事儿,那时我忙着——忙着学习呢。不在帝都,跑出去了。”
茅九有些失望,原本还以为会从陆修珏口中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。谁知他也不知道。
陆修珏说:“不知道也不代表现在不知道,总会查出真相的。”
茅九蔫蔫的:“哦。”
陆修珏看他那样儿就想给他浇水,或是变成太阳给他点儿阳光。总之就是想让对方变得活泼点,嗯……泼辣点也没关系。这副蔫了吧唧的样子,看着就不开心。
“我突然想起来这儿以前确实发生过命案,四楼的人都死了吧。”
茅九猛然抬头:“您记得?”
陆修珏不自觉的就努力的回想那事儿,那还是跑出去还没进军队的时候,家里的佣人在收拾旧报纸。当时叠在最上面的就是关于一起惨案的发生的一张报纸,他那时正是对这些感兴趣的时候,还想着要跑过来看看风水。不过最终是没成行,却也从佣人那儿得知了这事儿的始末。
“百来号人,男女都有,最老的九十多了,最年轻的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孩。全被砍死了,因为住的是鸽子楼,人多嘈杂,这儿以前都是住满了人的。所以当时发生事故的时候,别的楼层的人说以为是小孩在开玩笑,都没出来看。直到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,凶手已经砍死了整个楼层的人,最后在自己屋中拿着斧头砍断自己脖子。”
凶手都死了,这命案也就告落。因为实在没法儿追究,这事儿算是挺轰动的,不过没过多久就被压下来,倒也不怎么知名。原本住这儿的住户陆陆续续的搬走,整个楼层的人都死了,谁还敢住下来?
也有的经济条件不行,又觉得百无禁忌,就住了下来。谁知还是闹鬼了,死人了。人都吓得搬走了,这地儿也封了,周围也没落了。没人敢来。
毕竟是枉死了百来号人的地儿,还有个砍死了百来人最后把自己砍死的凶手,生前是恶人,死后得是猛鬼。这已经不是需要人们恐惧害怕相不相信就不会有鬼的事儿了,而是本身那些鬼就具备了害人的能力。
早些年,鬼能杀死人。后来越来越荒凉,阴灵被困在这儿逐渐扭曲,开始渴望鲜血。
茅九是有些估算错了的,他原以为这里面百来号阴灵应该剩下不到几十个。因为阴灵会消失,他们存在不了多久。但他不知道,当年那些被杀的一百多号人变成了阴灵全被困在这儿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茅九注意到陆修珏那话里最后一句的一个词:“凶手在这儿有屋子?他也是这儿的住户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凶手是什么人?”
“是个未满二十的青年。”
茅九心中一惊:“怎么回事?”
陆修珏摇头:“不知道。没人知道青年为什么突然发疯杀人,根据当时其他楼层的住户说青年是个挺孤僻的人,是个哑巴,但人好。经常帮助别人,有人有困难他就会帮忙。当时他家也有父母和一个年满十四的弟弟,青年把他们也杀了。”
杀父杀母杀弟,还把邻居都给杀了。但又是个孤僻善良的人。突然发疯把人杀了……“难道他有精神病史?”
陆修珏不知道,他了解的也不多。不过他说:“就算有精神病史应该有预兆,不会说之前没有任何一次发病也没有伤害别人却突然把人都杀了。而且他杀人,为什么没人反抗?”
“说不定是太相信他?不是说他是个好人吗?”
“好人又如何?你看到有人要砍杀你,难道不逃跑或者是试图阻止那个人吗?百来个人总会有十几个壮汉,还对付不了一个未及二十的青年?”
茅九很赞同,随即拧着眉:“那么他为什么杀人?”
抬眸,茅九看着眼前那一扇扇血红色的门,也许答案会在里面找到也说不定。
第33章 蚁蛊
茅九朝前走, 打算开门。
陆修珏抓住他的手, 皱着眉阻止他:“你打算就这么开?”
茅九说:“放心吧,陆先生。这么点儿危险还伤害不到我。”
陆修珏不是在意这个,他在意的是——“上面都是血。你用手推还是用脚踢都会沾上, 我告诉你啊,弄脏了别碰我。”
这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对小夫妻的对话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