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(2 / 2)

山游处的河道有些窄,所以水流有些湍急。但在我方右侧的河流下游,河流折了一道弯,河道也随弯变宽,并在弯内伸出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大河滩。而两名越军身旁的那屋木房子,就修在河滩上。

那里应该是一个简易的码头。因为木房子修在岸边,岸边有木板木桩从河滩伸进河水里,边上也还浮着两条船。这也许是越南的巡江队。

再往右看,湍急的河水绕过那道弯之后,就变得平缓了一些。但随之河道也变得更为宽阔,在雨势中晃眼一估计,下游的河流恐怕有个三五十米宽。

前有湍流急水,岸上越军拦路,这可就有些难办了。

但“避敌绕路”是我们此次任务的行事原则,只见黄班长打了个手势,让王军英和刘思革替他遮雨。黄班长就蹲在两人的雨衣下面,摸出地图,开始在地图上寻找其他线路。如果有其他线路可以选择,我们就只能多费一点脚力,主动避开这些危险。

可是,黄班长看完了地图,摇了摇头。

因为对地理环境标注得无比详细的地图,却没能料想到河流边上这一个小小的木屋子。所以路线的标记是必须要渡河,没其他近路可以绕。真要绕的话,恐怕又要绕到十村八里之外,那就是不只是费点儿脚力那么简单了。

所以,我们只能选择渡河。

上游的水那么急,对岸又是绝壁险壑,肯定首先否决掉。我们应该要从下游平缓的水流着手。收好地图,六人小心着手脚,在雨水拍打中,沿着断崖,寻岸而走。

这过程中,对岸两名越军做完了工,往屋子里进去一个,就还剩一人儿在水边摆捣船只。我们小心的沿着河岸而走,拨叶开枝,扶树踩泥,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河流的下游处。

这里的水流果然平缓了许多,雨水滴在水面,能清晰的看到荡出的涟漪。但河水虽是静静在淌,但也能看出里边儿水流很快。如之前所观察到的那样,河面很宽,而现在真正站到面前,又感觉宽了不少。

黄班长掏出了包里的望远镜,摘下罩子,望向对岸。

举着望远镜的黄班长,左移右移,上看下望,隔一阵,他放下了望远镜,按回罩子摇摇头:“过不了,河那面是峭壁,攀不上去。”

黄班长沉了口气,他默默的收好了望远镜,然后又在雨衣的遮挡下展开地图,看看那上面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。

警戒着周围的我们,也默声不语,寻想着其他办法。雨声之中,邓鸿超冒了一句:“要不等到天黑了,再游过去?”

黄班长摇头,说:“浪费不起这个时间。”

“对了,你水性怎么样?”黄班长又问邓鸿超。

邓鸿超扯下雨衣的帽子,也顺势扯下了侦察面罩。满头大汗的他,回答说:“还行吧,也就训练的时候游过几次。但要,是背着这么大一坨下水的话,就不一定了。”

邓鸿超这样一说,倒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。武装泅渡是我们侦察兵必备的技能之一,之前我考虑的渡河都是建立在所有人泅渡技能过硬的基础之上,却忘记考虑邓鸿超这个没游过几次水的“新兵”。

这样一来,问题就更棘手了。

但就算是邓鸿超武装泅渡技能过人,对面也有一双眼睛盯着河面啊,如果在渡河过程中被发现,那必定就是永远掉进河里,再也捡不回来。

“要不试试从这里下水,我游得快,再拉根绳子过去,邓大学生就可以拉着绳子过河了。”旗娃冒了一句。

黄班长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:“不行,那头全是峭壁,就算你游得快,一时半会儿也上不去,太冒险了。不行。”

的确,就算旗娃游得再快,能躲过越军的眼睛,然后又有什么法子可以攀上对岸的峭壁,但六个人不可能同时完成渡河的步骤。如果中途被越军发现,又或者越南人的船只刚好从河里游来,那咱们就要被一锅端了。

“我看啊,办法只有一个,就是从那里过。”王军英也取下了侦察面罩,他指着河滩上的那屋木头房子,冷冷的说了一句。

正文 第三十九章 :摸哨

话语一出,我立即就领会了他的意思。

话毕,我早就这样想过。而这句话的含义,几个侦察兵想必也心知肚明。

接着,没有反对或是赞成的声音响起,除了邓鸿超眨巴着眼皮,五个侦察兵,隔着面罩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而作为队伍领导的黄班长,默声的看着众人,接着缓缓点了头。

是的,王军英的意思很明了,任务路线要求我们必须渡河,那我们就按着路线来,渡河便是。但结合现实的具体实际情况,河流的上下游都不具备渡河的条件,而我们又浪费不起时间,没有其他的线路可绕。

于是几种因素交杂一起,那唯一的选择,是从水流平缓的河弯处着手,别无他法。毕竟我们没有长翅膀,飞不过去。

但河弯处的河滩上有一道关卡——那里是越军的小码头站,木屋子里也有荷枪实弹的士兵。如今是两国是战争状态,两兵相遇,敌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的放我们过河,所以唯一的法子,是不能让敌人发现咱们。

“摸敌哨”、“撤敌岗”,是我们侦察兵的必备技能之一。所以王军英的话语意义再明显不过,我们要渡河,必须要把那一屋的越南士兵给“摸”掉。

只有摸掉了他们,这河,才能安稳渡过。

黄班长必定也明白王军英的意思,他点了头,说明准许了行动。领导点了头,六个人便又拨开枝叶,细手细脚的回到水流平缓的河弯处。雨势淅沥淅沥,下得很稳,方才捣鼓船只的那个越军士兵,也经不住风吹雨淋,河边不见了他的踪影。想必是回木屋子里去了。

侦察兵摸哨的重要环节之一,就是耐心观察和等待。只有观察好了敌方的情况,才能把握到最佳时机。

现在仅仅是两名越军士兵露了面,但那屋木房子里究竟有多少人、配备了多少武器、周围是否有支援兵力,还不能确定。雨势之中,河岸边藏在枝叶隙间里的六双眼睛仿佛打上了油光,直勾勾的盯扫着对岸的一切事物。

先看木屋子的背后。木屋背后,是一坡的乱草杂树。黄班长用望远镜观察了许久,能确定这附近仅有一栋木屋,没有其他屋宇设施。

但在灰暗的光线中,那屋木房子静静的在雨水中伫立着,没半点儿反应。钻进去的越军士兵,再没出现过。

雨水滴响在树叶之间,噼啪噼啪的雨声,是丛林里最为动听的交响曲。雨衣裹出了我们一身的汗水,六人心会神凝,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屋木房子。

我不禁胡想着,如果屋子里的越军,可以整齐在屋外列好队,再把所有的武器装具都拿出来溜一圈,就能让我们对其兵力有个直观、迅速的了解,那该多好!

但这仅是不切实际的幻想,十分钟过去了,二十分钟过去了,对岸的那屋木房子,仍然如山般的伫立着,不见任何人从里走出来。淅沥的雨滴之中,更是听不到半点屋内的动静。

抬表一看,现在刚好是正午时分,见越军士兵久不露面,黄班长便让我们就地休息,一边解决午饭,一边留意对岸动静。

也许,两个越军士兵进屋以后,就上床睡午觉去了。要是他们可以永远的睡在木房子里,那才好嘞!

事不宜迟,我们迅速解决完了午饭,随即就开始制定“摸哨渡河”的计划。

王军英、刘思革和我,主动承担了渡河摸哨的任务。刘思革的举动倒让我吃了一惊,昨天才放走了山民,今天却又主动邀功了?

哦,不对!昨天他放走山民,也不是主动邀的功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