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此时对决的不是他自己,上官金虹绝对无法产生这种猜测,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判断力的人,像他这样的人,只要冷静自持就不会产生错误判断。
然而,现在面对西门吹雪的是他,所以上官金虹的判断已经失灵,真正占据他内心的,是恐惧。
人在恐惧之下,就会失去理智,他也不例外。
如果一定要解释他现在的心情,就是在绝望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,他想,自己说不定能够成功,能够反杀,能够要西门吹雪的命。
他的出手更加迅速,更重,龙凤环被他用得登峰造极,绝对无愧于武林巅峰的名号。
西门吹雪躲闪得更快,他没有让上官金虹打中哪怕一次。
短暂的膨胀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焦躁,明明已经给了上官金虹希望,现在却又把他打入绝望的深渊,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更残忍的事?
西门吹雪可不知道残忍不残忍,他只是看上官金虹将浑身解数使出来,失望道:“只有这些?”
仅一遍,他已经看懂了上官金虹所有的套路。
而他对面的男人因为焦躁与恐惧,已经气喘吁吁。
当然,就算没有焦躁与恐惧,他也定然心律不齐,将所有招数都使出来,这本身就是很让人疲劳的一件事。
他又不得不想,西门吹雪问他这句话,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难不成,他要死了吗?
剑,又被抬起。
在死之前,上官金虹绝望地问道:“你与叶孤城是什么关系。”
天底下怎么会有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。
西门吹雪手上的剑顿都没顿,血花,在上官金虹的胸膛绽放。
他回答了上官金虹的问题,然而,他却永远都听不到这个答案。
西门吹雪冷冷道:“我与叶孤城,是知己。”
知己为了对方付出,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
别人家的知己:???
不不不,我们与你真的不一样。
#我大概交了一个假的知己#
上官飞看见上官金虹倒地而亡,先是一愣,他眨巴眨巴眼睛,仿佛在确定自己所见的究竟是真是假。
他睁开眼睛,发现上官金虹还是躺在地上,当时就痛呼道:“父亲!”
抄着龙凤环就冲了出来。
手下脸色大变,高呼:“少帮主,不可!”
然而他们是绝对来不及阻止上官飞的。
他高呼道:“你杀我父!”就向西门吹雪冲了过去,这一刻,对方轻而易举要上官金虹姓名的事被他完全抛至脑后。
上官飞本来就因为痛恨荆无命而三番两次想要杀他,这样一个冲动的年轻人,做事往往不计后果。
所以,当剑刃穿透他的胸膛,落得一样的死法,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西门吹雪甚至没有多给上官飞一个眼神,因为在他杀过的人中,像上官飞一样的人实在是很多很多。
有不要命的年轻人,有想要向他报仇的人。
当人的心中只有仇恨时便只能看见仇恨,其他什么都看不见。
这样的人只有一个结局,那就是死!西门吹雪立在中间,周围形成了五米的中空带。
没有人敢靠近他,也没有人敢说话。
那些个江湖人,甚至失去了逃跑的勇气。
西门吹雪忽然又道:“你还想要看多久。”
谁?在看什么?
阿飞朝着某一方向看去,并不是他真的感觉有什么人出现了,而是在西门吹雪提点下的直觉。
他的直觉是严酷的环境以及一望无垠的雪原赋予他的,这已经超越了天赋的境界。
一人从白雾中走来。
他虽然离在场人都很近,但除了西门吹雪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里有人!
可别说是锁龙阵的功效,那人充其量就与阵法搭了一个小边。
一块砖走出来,笑眯眯道:“好久不见,西门庄主。”
西门吹雪没有说话,叶孤城的下属并不能让他和颜悦色以待,更不要说,这人似乎还差点保不住白云城。
西门吹雪冷冷道:“叶孤城在哪里?”
他好像彻底摒弃了叶城主这个敬称。
一块砖当然发现了西门吹雪的改变,但他也不点破,只是接着笑眯眯道:“此事,还请庄主入白云城再谈。”
西门吹雪听及此,哪里还不知道出事了,当机立断,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