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你也被刺杀过啊。”半夏叹气,“那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。”
她楠楠说着,原本就白的肌肤更加白了。屈眳忍不住捂住她的嘴,“够了,说这么多,好好省省力气。女巫已经给你叫魂了,等魂魄归位,你也就能好了。”
柔软的嘴唇贴在有布满薄茧的掌心上,是不可思议的软,半夏嘴都被他捂住了,说不出话,她口渴,唇还干,懵懵的下意识伸出舌头,想要舔唇。
软软湿润的舌头在他掌心上一划而过,瞬间屈眳脑子里有一团什么炸开了,两耳轰鸣,什么都听不到了。
明明也不是没有尝过,但是方才却又一瞬间,他的神智完全被夺走了。待到清醒的时候,他的手已经抚摸在她脸庞上了。
她的脸真小,小小的一张,也就比他一只巴掌稍微大点。只要一伸手,就能完全把她的脸颊给容纳入掌心里。
“渴……”半夏有些不适道。
屈眳这才如梦方醒,叫来守在外面的侍女,侍女们拿着水杯喂了她喝了,屈眳又令侍女取来粟羹,喂她吃一点。
正忙乱着,外面传来声响。屈眳实在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谁上半夏的门,他大步出去,见到站在中庭的斗心。
斗心见到他也是一愣,斗心眉梢一扬,往堂上看看,没见到半夏的影子,“怎么你在这里?”
话语不善,似乎随时想要和他较量一场。
“苏己受了惊吓,她竖仆寻我过来。”
苏己和屈氏的那点渊源,斗心也知道,屈眳开口,“吾子来苏己这里,可是有事?”
说罢,那些挑衣叫魂的喊声,又从周围传过来。
“刺杀苏己的那些人,已经确定是狄戎了。”斗心道,“我过来问一问苏己,她有没有得罪过狄戎的仇家。”
屈眳看了一眼户道内。略加思索,“没有。”
斗心笑了,眉目里含着一股锐气,“这话应该问过苏己吧?”
“苏己自从在楚国以来,都在我的眼下,就算之前在秦国,她也是日夜在秦人的护卫之下,得罪狄戎,应该不会。”
“可是刺杀她的人就是狄戎之人。”斗心挑了挑眉,“有些话,还是要问过苏己之后才知道。”
“她现在病了,起身都不容易,更别提问话。”
屈眳说着,神情一顿,似乎想起了什么,斗心敏锐的察觉到他脸上神情的变化,“怎么?”
屈眳没有答话,直接拨开站在面前的斗心,往外面奔去。他马不停蹄的进了渚宫,正好赶上出使秦国的行人回来复命。
他拉住行人,“雍城里如今有没有一个叫做范乘的人?”
范乘当初被秦伯所擒获,但秦伯也没有杀了他,此人曾经几次和秦军作战,每次对秦军也是胜多败少,面对这个劲敌,秦伯非但没有杀他,反而还奉为上宾。
行人点头,“有,臣还在大郑宫见过他,范乘现在还是秦国的上大夫。”
屈眳脸色阴阴沉沉,行人看着他的脸色古怪,“如何,此人有甚么异常之处吗?”
“能封上大夫,他也是有过人之处了。”屈眳道。
行人满脸赞同,“听说此人原是晋人,后来投靠了西戎,也不知为何最后在秦国那里,秦国任用他为将,对西戎几乎是无往不胜。”
屈眳似乎抓到了什么,但又觉得什么都抓不到。
范乘之所以入秦,是因为半夏当初献给秦伯的计策,是不是消息走漏了出去?
若是西戎心怀愤恨……
屈眳直接去了环列之尹那里,环列之尹因为刺客之事忙得焦头烂额,环列之尹负责守卫渚宫,出了此事,楚王没有怪罪下来就已经不错,不敢奢求其他,而环列之尹也增派了不少卫士,守卫在楚王寝宫四周。
屈眳问了环列之尹一些事,那几个刺客除去被他们还有乐尹杀了的,其余的人见突围不成全都自尽了。
没有活口,想要查出点什么,太难了。尤其楚国和狄戎相距千里之遥,这群人竟然能跑这么远来渚宫,还忍受刺青之苦,混在奴隶里进入渚宫。这份决心和毅力简直让人咂舌。
环列之尹还是觉得这么一群人来渚宫,还是为了楚王,这么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吃了这么多的苦头,千里迢迢到渚宫,竟然只是为了刺杀一个女子,显然说不过去。
屈眳沉默不语。过了好会,他和环列之尹告辞。
屈眳返回半夏住处,楚王听说她不舒服,碍于国事缠身不能过来,只能派小臣前来探视。半夏强撑着起来,和小臣交谈了一下之后继续躺着。
浑身无力的感觉真是不好。
不知道多久,有人在她耳边道,“屈家少主来了。”
她睁开眼,就见着屈眳从外面大步进来,“你跟我回家吧。”
半夏顿时以为自己听错了,屈眳不等半夏反应过来,直接令人给半夏收拾东西。
“这要作甚么!”半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。好端端的怎么要她去他家里去?
“这次那群人刺杀你不成,下次呢?”屈眳看了一眼她,她现在情况也说不上好。
“渚宫里还好说,经过此事之后,环列之尹加强了渚宫防卫,但是你这里,却甚么都没有。”
半夏这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,只不过防卫肯定不如卿大夫家那么严密。
当然他可以进言父亲,让父亲调来武士,可是这里并不是屈氏宫邸,再派许多人来,也比不上宫邸。
“难道你要住在国君那里吗?”
半夏摇头。
“但是我才不想去你家。”半夏说着,整个人都拱入被子里,就露出一段乌发出来,“你家不好,左尹的那些侧室,有事没事找我麻烦,才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