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(1 / 2)

驸马要上天 绝歌 3243 字 9天前

宫城里,三步一岗, 五步一哨, 一队队身着青铜甲衣的披甲人来回巡逻。

皇宫里的披甲人的穿戴跟外面的人全不一样, 他们的衣服下面是上等毛皮制成的袄子,立领式的,连领口都遮得严严实实,外面挂的背带式的青铜甲衣,心脏位置处还有打磨得很光滑的护心镜。他们的头上戴着青铜盔,头盔下面还能看到一层毛边,显然里面还有层保暖的毛皮做隔层。披甲人手里统一握的是一体成型全部用青铜成的青铜戟,手掌用麻布缠起来,似乎防止被冻在青铜戟手柄上。

裴三郎看着宫内所有的披甲人都被青铜盔甲从头武装到了腿,眼里看到的全是铜。

他才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缺铜。

他跟在宫使的身后,贴着墙角根穿过广场,迈上台阶就绕到了长廊。

从台阶两侧到长廊两侧不到三米就是一个岗,岗哨面对面站着,跟雕塑似的。他跟在宫使身后过去,岗哨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,以及宫使腰间的腰牌上,戒备之森严,让裴三郎叹为观止。

他发现皇宫里不仅长廊多、台阶多、院子多,关卡也多。

他上辈子逛故宫,买票进去后,就太和殿前的大门看起来门禁森严,要是谁闯过太和殿前的那扇大门基本上就算是攻进宫内了吧。在这里……呵呵,想得美!

一扇门就是一道关卡,大门有人把守,门两侧还有披甲人把守,分成一左一右,足有二十人。门上方还一有座门楼,门楼、围墙离地面十几米高,上面五步一个弓箭手,甭管谁硬闯,那都是妥妥地会被射成刺猬。

过道很宽,足够两列马车并行,门洞下没有门坎,估计是方便天子以及宫里能够有资格坐马车的那些人出行方便的吧,不然的话,天子在前殿上完朝再走回后宫陪某位小星星妃子吃饭,怕不是要走到天黑。

财大气粗的天子,他家走廊过道设的是城门关卡,用的门那都是镀了层青铜的,看起来就很结实,估计拿攻城的那种大木头来撞都要撞上大半天才能撞开。

过道两侧开有呈对称状开的门,好在不是城门式样了,而是高门大院的府门式样,门口有台阶,正中一扇大门,左右两边是耳门,门口同样有披甲人站岗,略微不同的是,一起站岗的还有宫使和宫女。门匾上写的不是“xx府”而是“xx宫”。

这通道很长,关卡很多,裴三郎不知道到底有多个座宫殿。不过他没进太深,只过了三座宫门,宫使就领着他拐进一座门匾挂着“天鸾宫”字样的宫院。

那天鸾宫的牌匾是金子的,从牌匾到字,都是黄金打造的。

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,大门上的牌匾是分等级的,这座宫从匾到字都是金的,那等级高到看起来至少是从匾上已经没法再升了。

裴三郎不用宫使提示,很是识时务地低下了自己并不高贵也不够硬的头,老老实实地埋头往里进。

院子里的地面铺设的是石板,旁边还有花圃假山,地上落有红色的梅花。冬日里,暖阳、白雪、梅花衬着假山,织成一副很漂亮的画面。裴三郎却不敢抬头,只能用眼角余光跟做贼似的偷瞄。

这院子还挺大,得有三四百个平方,不算房屋面积。

他壮着胆子瞄了眼四周,发现四周都是房子,还有台阶,不过没见到有披甲人。

他穿过院子迈上石头台阶,到了屋檐下。这屋檐足有三米多宽,地上不再是石头的,而是实木铺成的地板。实木地板铺得非常紧密,严丝合缝,表面光滑得像上过漆。

门是关着的,一字排开八扇门,全是木头制成的,窗户镂空刻雕着凤凰图案,用绢布糊了窗。

领裴三郎进宫的那宫上前,对站在门口的宫女禀报,奉天子口谕把裴三郎召进宫来了。

宫女进去禀报,没过多久,出来了,吩咐外面的宫女取了布把裴三郎带着泥的靴子裹起来,这才领着裴三郎往里去。

裴三郎迈过那镀金大门,就像是从寒冬腊月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四月天,暖融融的热气混着从鲜花里提炼的精油味道扑面而来。他的脚下踩着的是雪狼皮制成的毯子,厚厚的毛,脚踩在上面又软又弹,他上辈子都没踩过这么好的地毯。

进门是一道大屏风,绕过屏风就是一对开口葫芦形状的大铜炉,比他还高的铜炉里点着炭火往外释放着热能。

凸!人家有室内供暖,不需要他的。

人家已经在这寒冬腊月天享受到了春暖花开时节的温暖和芬芳,不需要他。

裴三郎默默地进屋,对着正对大门的方向,跪下叩首。

屋子里鸦雀无声,没有人叫他起身,他也不敢动。

这么暖和的屋子里,他穿太厚,热了,汗水往外冒,脸也发烫。

没给你手套袜子围脖,你要罚跪我就跪呗,反正地毯软和跪起来不疼不痒。

电视里和小说里都在演,皇帝或者是上位者给人压力的时候,都是不说话,晾着,然后被施压方就会各种脑补,自己把自己吓得发抖。上辈子烂大街的套路,也就在这地方还能用用。

“反了!”裴三郎身旁的宫使很轻地说了句。

反了?我敢反吗?我就弄点铜钱铸铜器……算不上造反吧?我才七岁,说造反都没有人信。裴三郎稳如磐石地趴着,不接话也不辩解,以免多说多错。毕竟七岁孩子是不可能造反的,没人会信。

宫使从裴三郎的身边离开。

裴三郎继续趴着。他承认,他现在有点怂。关键是不能抬头,鬼知道这屋子里是什么情况。这到底是长公主一个小萝莉见他,还是带着父母一起见他?

按照爵位等级算,公主与公爵是同等级的,都是从一品。天子的庶女封公主,庶子封公爵。天子的嫡女封长公主,嫡子封王,是正一品爵位。在一品爵位之上还有超一品爵位的亲王和太长公主,那都是皇室中身份地位极高极贵重立有重大功勋的人才能受封的,约摸是皇室元老了,不是裴三郎这种小虾米能够见到的。他不知道现在在世的皇室成员中有没有亲王或太上公主,毕竟那种级别的爵位是降等袭爵。要封上很难,要降,人一死到袭爵的时候就降了,比天子还稀有。

因此,他从这位长公主的年龄推断,她只能是当今天子的嫡女,爹是天子,娘亲是超品正后。正后,超一品的亲王、太长公主、协后见到她都得跪,而她见到天子都是不用跪的,地位相当超然。

他对上这么一位小萝莉,只能要跪得有多标准,就跪得有多标准。何止他惹不起,他全家上下加起来都惹不起。

“起。”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响起,还是从身侧传来。

裴三郎:?

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,于是趴在地上,调头,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了一个叩谢大礼,起身,继续低头。

一个大概小女孩的声音响起:“抬头。”

裴三郎秒抬头:哎哟喂,可算让人抬头看东西了。

他抬起头,就见到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带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萝莉坐在软榻上,软榻上还摆着张桌子,桌子上还堆着一堆竹板,那架势活脱脱地家长陪孩子做家庭作业的模样。

这个世界,家世怎么样,看皮肤好不好就能看出来。

他,镇武侯府嫡出三子,天天风吹日晒雨淋霜打,小小年龄皮肤就已经有点粗糙了。软榻上的那位雪里透着粉的皮肤,唇红齿白、粉雕玉琢,一看就是真富贵窝里堆出来的。

虽然听说天子家的孩子夭折率很高,但是如果能托生在这样的家庭,让他夭折也乐意。

那对父女……是真父女,那神态模样眼睛眉毛,一模一样。好在这娃的脸型应该是随妈长的,鹅蛋脸,五官还挺立体深刻的,标准的美人胚子脸型,就是……看那脸就知道是个打小就不好惹的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