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驸马要上天 绝歌 3172 字 9天前

羽九玄低声说:“可您的名声……”

被女儿维护,裴曦的心头一暖,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顿时散去许多,脸上也多了两分笑意。他轻声说:“用我的名声奠定朝廷的威信,你娘亲、南疆,能走得更稳、更远。不能让他们白死,不能让大野县这样惨祸再发生。”

裴昌听到羽九玄的话,怒视主审官,叫道:“你陷害我!”他确实把大野县当成他的封地,但如果认了,那很可能坐实他要造反,那还得了。裴昌吓得额头冒出冷汗,突然意识到今天怕是来者不善。

主审官被羽九玄吓了一大跳,却是不敢去接羽九玄的话,对裴昌说:“众目睽睽之下,王君、世女、二殿下都在此,岂能由得本官陷害于你。本官依律问你行事动机,你只需据实以答。”

裴昌说道:“本官的动机自然是封地易主后,为防有人作乱,肃清封地逆贼。”

主审官又问裴昌,他说那些人是逆贼有什么凭证。

裴昌是以有家有业有地有钱为标准查抄灭门,这个好做不好说,于是闭口不言。

主审官再问什么,他都不答。

最后,掌刑司按照南疆律令给涉案的人员做了宣判。在场的这些涉案之人,大部分都是手上沾有人命的,没沾人命的那几个则是知情的共谋,主犯之一,于是,全部斩首抄家。

裴昌膝下年龄稍大点的孙辈都卷进了这案子里一起判了重罪,只剩下两个还不满三岁的幼儿不在此例。

这结果,裴昌自然是无法接受的,当即对着行帐方向大喊:“曦公救我——”

裴曦起身出了行帐,对主审官说:“将案子呈报监察司复核,依律法办。”

甲义大喊一声:“主人。”他抬起头,浑身颤抖地看向裴曦。

裴曦扭头对甲义说:“低头看看你穿的衣服。”

甲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的衣服,又不解地看向裴曦。

裴曦问:“你是武部司掌,武部责职让你保护的是谁?你就职时宣誓效忠的是谁?”

甲义愣了下,慢慢地反应过来,有点不敢相信地低喃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他扭头看向裴昌,面容瞬间扭曲,愤怒至极,大叫:“狗贼,你骗我……”嗷地大叫着朝裴昌扑过去,又被几个羽翎军按住拽开。

第228章

裴昌、甲义等一干案犯暂时由羽翎军收押看管, 掌刑司将查抄灭门案的卷宗、证据等整理包装,再上奏折呈报鸾城, 等待朝廷示下。

裴曦在案子审完,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驿站。

他们回到驿站时, 天已经黑尽, 裴曦带着两个孩子吃过晚饭。

饭后喝茶消食时, 裴曦屏退随从, 只留羽九玄和羽焦明姐弟二人在跟前, 他对羽九玄说道:“今天审这桩查抄灭门案, 审裴昌、甲义等人只在其一, 更要看掌刑司在这桩案子里做了些什么,又有哪些人参与其间,他们的态度、他们的作为。裴昌、甲义为元凶,固然可恨,这两个多月时间里, 掌刑司便没有过错吗?”

羽九玄点头,说:“儿臣也是如此认为。”

裴曦放低声音, 温声说道:“元儿,你是世女, 哪怕是为了自身安危,也要更加谨言慎行,遇事当多思多想, 切忌轻举妄动。”他顿了下, 问:“如果你没有出言喝止, 他们审成我指使裴昌谋反,这意味着什么?裴昌、甲义、全城士族豪商地主及其满门性命,最后审成了王君谋反,那就真的是有人要谋反了。你说主审官敢不敢审成这样?”

羽九玄低下头,轻声说道:“儿臣知错。”

裴曦想到宝贝女儿对自己的维护,心里美滋滋的,脸上也露出笑容,说:“往后再稳重些便好。”

羽九玄满脸嫌弃地看着脸上笑出花的亲爹,噘着嘴应了声:“是。”有点没眼看自己的傻爹。好吧,傻爹其实只是看起来傻。

裴曦看向满脸若有所思,似乎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的羽焦明,说:“不明白的地方,再多看看就明白了。”

羽焦明应道:“哦。”他是不明白,他们不敢审成他爹爹谋反,但又为什么要把裴昌往那上面引。他更不明白,掌刑司这么做,对他们有什么好处?

孩子的成长需要他们自己去思考摸索,裴曦略微提了一两句,便由得姐弟俩自己嘀咕去。他写了封加急奏报,派快马连夜送往鸾城。

无论那些人的用心是什么,大野县这么多人为此丧命,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,总得让贵族们知道,南疆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凤朝,良民的性命不再是他们能够随便作践的。他们再践踏人命,那便是践踏南疆的律法,也必然会遭到南疆王铁蹄的践踏。

裴曦把奏折送去后,都没等到第二天,当天夜里便撸掉了大野县探报负责人的所有职务,送去挖铁矿了。

大野县的探子看裴昌是他的庶出二哥、甲义是他的随从出身,觉得是自己人,便没上报。探报的工作收集情报,又不是搞公关的,裴昌和甲义跟他是什么关系,跟他们探子有关系吗?本职工作没干好,扯那些没用的,最后酿出这么大的惨祸,挖矿去吧。

……

羽青鸾正在上早朝,同时收到裴曦和羽九玄从大野县送来的快马加急奏报。

父女俩的奏报,无论快慢,向来都是送到王府的第一时间交到羽青鸾这里。他俩虽然常在一处,但向来是各自奏事,很少凑到一起送来,这种走加急奏报同时送抵的还是第一次,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
羽青鸾的心里咯噔一声,当即拆开封漆,展开奏报,先看裴曦的,看完再看羽九玄的,父女俩奏的是同一件事,各自絮叨半天。

她看完两封奏报,抬起头扫了眼殿上朝臣,唤了声:“严冽。”

在殿外值勤的门郎将严冽进殿,行礼,“臣在。”

羽青鸾执笔写了份诏令,交给身侧随侍的女官转送到严冽手里,说道:“即刻去办。”

严冽展开南疆王的亲笔诏令,见是让他点一千羽翎军,到南疆大营调五千玄甲军驻进大野县,将大野县武部就地解除武装,什长级别以上所有人员全部押解到鸾城。大野县情报处所有人、大野县掌刑司所有人、大野县掌刑司所关押之全部案犯,押解到鸾城,关入监察院大牢。将大野县掌刑司所有文书、卷宗、案件证人、证据,一并捎上。

严冽的眉头都没动一下,内心却是惊滔骇浪,心说,“大野县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。”他当即领命,道:“遵命。”收好南疆王诏令,立即去羽翎军大营调人,奔赴大野县。

羽青鸾目送严冽出了殿门,才又将视线落在殿中众臣身上,问:“大野县县令裴昌、武部司掌甲义所行之事,诸位可知?”

殿上众臣闻言,不少人下意识地朝武部部长裴昶望去。

裴昶连着丧子丧父,头发都白了,神情很是憔悴,听到羽青鸾的话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待见到周围不少同僚朝他看来,还不由得有些奇怪,再回想了下羽青鸾的话,发现大野县令竟然跟他庶出二弟同名,下意识地想去问商务部尚书瑞临长公主是不是裴昌,一扭头发现她没来上朝,才想起瑞临长公主病了有大半个月了,羽青雀都赶回来侍疾,听说这两日已经汤水不进,王府派去的医官日夜守着。

他抬头便见南疆王的视线正从他的身上扫过,心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。

羽青鸾看裴昶的反应,就知道他还不知情。裴曦都是去到大野县才知道,裴昶最近这阵子忙着为裴略处理后事,裴略入葬山陵后,他便病倒了,这两日才好转上朝。只是这事出在武部,裴昶作为武部尚书,不知情也是错过。

监察院的一把手不叫尚书,而是设为左右监察。左监察和右监察平级,分别管理监察院的左院和右院,监察院在各府、县设的衙门叫监察司,官员为监察御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