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头这边,刘一珩鼓着掌“哇喔”一声,笑说:“好棒!我认识的人里,都没有几个会做饭的,你好厉害!”
姜乔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,对镜头比了个手势,俏皮眨了眨眼,一点都不心虚。
人设嘛,随便加,兜得住就行。
刘一珩忽然对姜乔刮目相看,两个人讨论的时候也热烈了许多,显得十分热闹合拍。
褚雁鸣并没有把旁边的人放在眼里,自顾拿着提示卡跟庞西西商量:“如果住上下层,你想在上面,还是下面?”
面颊一红,庞西西想了起来,从前的他,曾今把她抵在墙上问过和这一字不差的话,只不过和现在完全不是一种情况。
神色恢复如常后,庞西西镇定答说:“下面吧,啾啾可以不用上楼梯,比较安全。”
低哑的声音里似有笑意,褚雁鸣说:“好,我在上面。”
庞西西咬了咬唇,告诉自己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。
挑选完毕,工作人员也都把画具准备好了,姜乔十分期待地等着她的“灵魂画手”搭档,替她画出美丽的好房子。
第6章
四组家庭分别坐在画架前,排列成一条直线。
庞西西和姜乔相邻。
姜乔余光常常扫到庞西西那边,据传褚雁鸣这几年都没跟任何女人亲近过,就算庞西西跟影帝组队又怎样,镜头前互动僵硬,即使节目播出也不会有多大的火花。影帝的热度,不是那么好蹭的。
姜乔看着身边单纯好交往的流量小鲜肉刘一珩,灿烂地笑起来。
正当家庭都在热烈讨论怎么画的时候,庞西西他们一家还安静的。
褚雁鸣坐在画架靠左的地方,因为凳子不高,他两腿太长,手肘正好能搁在膝盖上,长背弯成浅浅的弧线,姿势随意慵懒。
庞西西抱着两手握紧的庞牧,端正地坐在右边。
坐在褚雁鸣身边,庞西西还是有些拘谨,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很平常:“褚老师,我先去挑用具?”
看着空白的画纸,褚雁鸣一边在心里构思了一下房子的结构,一边对庞西西说:“好,挑铅笔。”
庞西西微微一愣,褚雁鸣会画的是油画,她会画的才是素描。
高中的时候除了文化课之外,庞西西还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,不是特别有天赋,后来才转学表演,虽然画功不算了得,但因为平常有画简笔画的爱好,比起完全没有基础的人,还是厉害很多。
而褚雁鸣这六年里曾演过一部精神分裂油画家的角色,根据庞西西对他的了解,他饰演角色的时候,不仅会多方面深度揣摩,还会短时间内培训学习角色所会的技能。
那部电影里,庞西西对画家死前留下的那幅油画里,透露出来的绝望厌世气息印象尤其深刻,后来上网一查才知道,原来画作是褚雁鸣在法国知名画家指导下完成的。
所以褚雁鸣画油画比较拿手才对。
见身边没有近距离的镜头,庞西西非常小声地问了一句:“不用颜料吗?”
褚雁鸣低沉的声音像是会蛊惑人,他说:“我们画素描。”
庞西西心想,素描就素描,反正油画也是要用素描起稿,还比较节约时间,差不多能在规定的半个小时内完成,就跟着褚雁鸣躺赢好了。
放下庞牧,庞西西跟他说:“啾啾,妈妈去挑几支铅笔,很快回来。”
捏住庞西西的衣角,嘴唇抿得紧紧的,庞牧忽然变得不安,他好奇又害怕地看了一眼褚雁鸣,还是把目光移回了妈妈的身上,牢牢地贴在她身上。
这里陌生人好多,他不想离开妈妈。
放画笔的桌子有点高,孩子够不着,庞西西本想着不过几米的距离,应该没关系,一见庞牧这么紧张,赶紧抱着他安抚一下,柔声问:“要跟妈妈一起去挑笔吗?”
褚雁鸣看着庞西西小心翼翼疼爱孩子的样子,抿紧嘴角,眼尾下垂,遮住了冰冷的目光。
庞牧点了点头之后,母子俩一起往那边去,褚雁鸣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的座位,抿了抿唇。
画具这边,庞西西放下庞牧,选了五只铅笔和削笔刀、橡皮。
庞牧踮起脚尖,妈妈不注意时候,伸出肉呼呼的小手,握了一管青草色的颜料在手里,攥紧了拳头。
挑完画笔再回到画架前的时候,庞西西把笔放在摊开的手掌上,她的掌心白里透红,干干净净的指头没有留一点指甲,只看得到椭圆的指腹微微翘起,四根手指整齐地并拢,略向掌心弯曲,像一朵粉白的兰花,她问他:“褚老师,挑好了,用不用我再去把提示卡拿来看一下提示的文字?”
褚雁鸣收回落在庞西西手掌上的余光,扭头从她干净的掌心里迅速地捡了一支笔,喉结微动,声音低哑地回了一句“不用”,又说:“我都记得。”
镜头正好捕捉到了两人修长的手指触碰的瞬间,画面定格的瞬间,日光明亮,朦胧的光线带着彩色的光晕,照在莹白透亮的两双手上,像打磨出来的一对玉。
鼓了鼓嘴,庞西西笑说:“也对哦。”
她差点忘记褚的老师台词功底了。
六年前跟褚雁鸣合作的时候,庞西西就被他强大的记忆力给惊讶到了,每一场戏,他从来只需要默读一段时间,开拍之后一字不错,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忘词的情况。
后来从业几年,庞西西也都没有再遇到过比他记台词更厉害的演员。
褚雁鸣拿着削的铅笔开始在纸上,把上下层房子的大概轮廓画了出来,庞西西一手抱着庞牧,一手拿着画笔,已经做好了全程躺赢的准备。
左边的褚雁鸣画完了大致的房屋结构,右手微顿,跟她说:“一起画,你画楼下,我画楼上。”
庞西西抬头看他,润亮的眼睛透出惊讶,白皙的皮肤上慢慢爬上一层浅浅的红色。
这一局,不是躺赢的吗?
拿着笔,庞西西声音又低又软:“褚老师画完了我再画吧。”
褚雁鸣看了她一眼,不紧不慢地说:“这个环节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,目前我们已经用去了六分之一左右,分开画时间肯定不够。如果你坚持要我一个人画也没有问题,但是比起完成度,我更在乎已经下笔的地方是否处理的合理,也就是说,最后完成的画作,极有可能是一副残缺图,胜率会大大降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