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节(1 / 2)

褚雁鸣握着她圆润又微微带着骨感的双肩,很严肃地说:“西西, 你知道, 我不是很擅长交际的人, 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,我希望你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。这样的要求可能让你觉得不够温柔,不够浪漫,但是请给我学习和练习的时间。”

摇摇头,庞西西说:“不是你做的不好,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,等一下好吗?”

点了点头,褚雁鸣很耐心地等着庞西西整理情绪。

就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候,窗外又传来说话的声音,陈深朝着院子里吼了一声,像是在发泄着什么,声音沉闷有力。

朝窗外看了一眼,褚雁鸣拉着庞西西走过去,他却发现,庞西西有点抗拒地往后缩。

褚雁鸣有点明白了,他问庞西西:“你听到了什么?”

低头盯着褚雁鸣的大腿,庞西西很想去抚摸一下,她问他:“还疼吗?”

身体微微一颤,褚雁鸣声音低哑:“什么?”

“大腿,还疼吗?”

又是长久的静默,褚雁鸣看着庞西西的眼神渐渐放空,随后挪开视线,声音淡淡的,“早就好了。”

“是……因为我?”

喉结滑动,褚雁鸣牵起庞西西的双手,问她:“陈深都说了?”

点了点头,庞西西说:“差不多吧。”

褚雁鸣神情郑重地说:“西西,抬头看着我。”

庞西西乖乖地抬头看他,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核桃。

房间里的装饰风格偏向复古,灯光也不是那么明亮,微黄的灯下,两个人的皮肤都被照得像光滑的瓷器。

褚雁鸣等了几秒钟,等到庞西西的眼神不再闪躲了,才说:“如果你想知道,我愿意告诉你,但是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说,你先听我说完。”

“嗯,你说。”庞西西直视着褚雁鸣,从他褐色的眼眸里看到了莹亮的光泽。

褚雁鸣说:“不全是因为你,甚至可以说,根本原因,在于我自己,和你没有特别大的关系。”

这样的话,别人听来可能觉得庞西西有点自作多情,但她却很高兴,这件事是她自作多情了。

她一点都不希望,自己曾经无意识地伤害了褚雁鸣,庞西西甚至有一点点希望,六年前,她对他来说是无足轻重的。

微微点着头,庞西西情绪平静了下来,她面色柔和地说:“我知道,跟我没有太大关系,你也不怪我。”

淡笑一下,褚雁鸣确实不希望庞西西因此有心理负担,因为一个正常的人,不会因为短暂的恋情被迫结束,就情绪低落得无法工作,甚至没办法正常生活。

他想,庞西西如果跟正常的人交往,就不会觉得无趣,也会体会到来自伴侣的温柔,也许,就不会移情别恋。

褚雁鸣接着把整件事都告诉了庞西西。

他的病不是六年前有的,而是更早的时间就有了,不过他没有太重视,家里的长辈也没有意识到情绪也会让人得重病。直到他妈妈去世的时候,他当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心痛的难过,甚至不想掉眼泪。

然而在母亲节的那天,褚雁鸣突然在家中的院子里看到了一朵玫瑰花,情绪就降到了谷底,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,没有了食欲,对表演也失去了热忱。

家族里的人,意识到褚雁鸣生病了,带着他做了各项检查,身体上完全没有毛病,后来医生推荐褚家的老爷子带着他去看心理医生,才诊断出抑郁症。

褚雁鸣那段时间像提线的木偶,应付着各种各样的医生。

到现在他回忆起来,都只隐隐约约记得,他住的房间是白色的,睡的床单是白色的,至于做了哪些事,见了哪些人,他完全没有印象。那一段记忆,对他来说几乎空白。

过了很久,吃了很多药,褚雁鸣才渐渐好起来,他仍旧想继续做一个有戏可演的童星。

褚雁鸣的妈妈终于死了,不把孩子当摇钱树了。老爷子本来不同意褚雁鸣继续抛头露面,但是褚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,他也不忍心褚雁鸣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,这些年才一直没有干涉他,随便他做什么。

褚雁鸣的演艺之路一直都一帆风顺,很幸运的是,他的病看起来也像是好透了,再也没有复发过。

直到六年前,和庞西西待在了同一个剧组。

庞西西的离开,让褚雁鸣完全没有准备,他也试过联系她,后来还是默认了分手的事实。

刚开始褚雁鸣也觉得没有什么,他是个正常人,能够接受恋爱失败的后果,可是当他发现她挑的沐浴露用完的时候,她画在他衣服上的笑脸被人洗掉的时候,她留在他那儿的发圈被他不小心扯断的时候,脑子一下子就变得一片空白,他没有近视的眼睛,开始看不清东西的大小,总觉得眼前的东西忽大忽小,和他平常所看到的不一样。

渐渐的,食欲也不大好了,对工作也失去了信心和热情,陷入了和从前一样的境况。

但是这次,褚雁鸣没有敢告诉家里的人,他推掉工作,把自己锁在了私宅,只有陈深发现了他的异常。

再后来的事,陈深都说了。

褚雁鸣语气平静地把这些事都说完了,像是在陈述别人的经历过往。

庞西西听的时候也很平静,当褚雁鸣的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,她的心开始钝痛,就像他得病的时候那样,刚开始什么也感觉不到,后来却慢慢地陷入循环往复的恶果之中。

摸了摸脸,庞西西发现脸上湿哒哒的。

褚雁鸣替她擦了脸,说:“我没有骗你,我也希望你正视这个问题,我的病不是完全因为你,你不用觉得亏欠。”毕竟回想起在一起的时间里,他有太多太多地方做的不好,就像是一个不想负责的坏男人。

庞西西还是有些自责,她不是根本原因,却是直接原因,如果没有她,至少他不会再次抑郁。

“对不起。”庞西西声音很小很温柔。

几不可闻地叹了一下,褚雁鸣说:“我已经好了,就算你觉得再次离开,只要你明确地跟我说,我想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。我想跟你在一起,但没有想逼你的意思。”

褚雁鸣刚说完这句话,心脏就被扯动了一下,疼痛和心酸,在警告他不要说谎。

庞西西将信将疑,她的头低了很久,才疑惑地问:“两个多月……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吗?”她又赶紧摇摇头,说:“我不是怀疑你,只是好奇。”

淡笑一下,褚雁鸣说:“我明白,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敏感。这个问题,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嗯……其实除了陈深之外,圈子里还有很多同龄人,可我只跟他玩得来,有些人我认识了十来年,但是就是不想靠近他们——你知道我用了多久和陈深做朋友吗?”

“多久?”庞西西很好奇。